腰缠万贯,却抵不住毒海沉沦,终落得满身病痛与牢狱之灾。在看守所审讯室里,涉毒嫌疑人严某面对着禁毒民警的提问,插科打诨、语速飞扬,还不时讨要香烟。“我其实以前连烟都不会抽,更别说吸毒什么的。”谈起自己6年来的吸毒过往,严某蜡黄色的脸拧得像一块抹布,挤不出一丝血色。
2016年5月初,佛山高明民警接到群众举报,称荷城街道某高档住宅楼内有一名叫严某的男子有涉毒嫌疑。6月1日中午,高明公安分局禁毒大队在荷城高明大道某住宅楼内抓获涉毒嫌疑人严某,并从其家中的床头柜处搜出40小包疑似K粉,现场称重共计21.3克。经民警现场对严某进行毒品定性检验,其尿检呈K粉阳性反应。
A
家庭破碎认毒贩为父
“几乎整个家族都是做二手车生意的,而且都还可以。”审讯中民警发现,严某家境殷实从小衣食无忧,是个不折不扣的“富二代”。“最辉煌那年,帮家里卖了280辆车,赚了几百万,不过现在环境没那么好了。”
在严某回忆里,富裕的生活并未给他童年带来太多的欢乐,本来稳固的家庭却一再支离破碎。“小学2年级时,父母就离婚了,随后又各自组建新家庭,而我就开始跟堂哥一起生活。”严某口中的堂哥名叫严某峰,同样以二手车生意为生。对这个比自己大12岁之多的堂哥,严某有较他人更深的感情。“因为长期跟他一起生活,他出去玩都会带上我,一直对我很好,我觉得他可以算是我半个父亲。”
巧合的是,被严某视为“半个父亲”的堂哥严某峰不仅是一名长期吸食K粉的“瘾君子”,2015年更因贩卖K粉被高明警方刑事拘留,后被高明法院判处有期徒刑11个月,此时才刚出狱1个月零1天。
B
“半个父亲”带他吸了第一口毒品
严某初中毕业后,开始到广州某中专职业学院就读,2年后毕业回到高明。“当时同批的同学不是读书就是外出打工,自己一个人在高明很无聊,就开始频繁跟堂哥一起出去玩。”
18岁的一天,严某被严某峰带到九江一家叫宝某会的夜总会,里面灯光昏暗、音乐劲爆,各包厢大门紧闭,像一个个完全独立的空间。严某回忆到,一开始大家都只在喝酒,这时有人拿出K粉说一起吸,出于好奇自己就吸上了第一口。“当时感觉有东西瞬间冲上脑袋,整个人很晕,自己一下仰着,摊坐在沙发上,看着整个房子都在转,感觉像是去了另一个世界。”6年过去了,严某对自己第一次吸毒时的感觉仍印象深刻。
随后,严某在堂哥的带领下也开始吸毒。“一开始是一个星期吸一次,接着变成几天吸一次,最后已经是每天都要吸。”
某天,严某才发现自己已经离不开毒品。“感觉一天不吸心里就空空的,鼻子还会条件反射似流鼻涕,很难受。”
C
每次胃痛3小时每小时要小便一次
沉沦毒海6年,给严某身体带来了很多额外的病痛。24岁,本该是一个人最年轻力壮的阶段,可眼前的严某却已脸黄如蜡,脚步轻浮。
“吸粉后最难受是莫名的胃痛,一痛就是3~4个小时。”严某表示,每次一痛起来就像针扎一样,自己很多时候都只能躺在床上打滚。“去很多医院看过,医术差的就让你照个胃镜、吊吊针,都没有用;医术好的就直接问我是不是吸粉的,去多几次也怕别人认得自己。”
除胃痛外,最让严某头痛的还有长期的膀胱紧缩和附带的尿道炎。“感觉小便的时候会有刺痛感,最麻烦的还是上厕所上得很频繁,一小时就要去小便一次。”严某懊恼地提到。
戒毒专家提到,胃、膀胱都属于平滑肌,吸食K粉后,因其药理作用,能导致平滑肌痉挛,故吸毒者会感受胃痛或膀胱收缩。可往往疼痛发生时,吸毒者大多倾向继续吸食毒品来缓解,孰不知这样将造成更糟糕的后果,严重时还会出现胃穿孔等现象,甚至有生命危险。
D
戒毒6年屡屡复吸
曾经,严某也数次想要戒掉毒瘾,可无一例外均以失败告终。细细数来,6年里自己戒毒最久的一次不超过3个月,戒毒总时间合计不超过半年。
为让自己戒毒,严某年迈的父亲一段时间里几乎天天守在家中,不让他出门,希望能让其与毒品隔离。“那一次他就这样在家待了3个月,只好天天在家里看电视、玩电脑消磨时间。”3个月转眼就过,大家都以为严某已成功戒毒,可没过几天,严某又复吸了。“出来后,身边有些朋友就是玩这些的,朋友圈是这样,很难戒的。”严某如此解释。
一次,堂哥严某锋因在自己的二手车行贩卖毒品被高明警方现场抓获,而当时严某就在现场见证了这一幕。“人就在我旁边被抓的,对我冲击很大,后来很怕会被抓,就有2~3个月时间主动没吸了。”严某表示,可时间一久,习惯使然,还是抵不过毒品的诱惑,又开始复吸了。
严某谈到,相比起戒除生理上的毒瘾,心理上需求、朋友圈的影响往往是毒瘾难戒的更重要原因。“感觉更多已成为了一种习惯,当周围朋友都这样,当你已经习惯吸这个了,就很难改变了。”数次戒毒又屡屡复吸,严某感觉自己戒毒无望,便索性放弃,在吸毒的道上越走越远……
此时看守所里,在禁毒民警的多次劝导下,严某的心态已发生明显变化,对自己的吸毒行为感觉害怕。“本来以为进来就进来了,没什么的,没想到里面的生活是这样,已经一天都呆不下去了。”
而让其感受最深的,还是同仓吸毒人员带来的触动。严某提到,与自己同仓的一名吸毒人员,因吸食毒品过量,进来后不吃不喝,面部溃烂任蚊虫叮咬,连睡了5天才睁开眼睛。“我以后都不会吸毒了,不想变成他们那样,到最后全部疯疯癫癫的,太恐怖了。”严某红着眼说。
目前,严某已被公安机关依法处理,无论其结局如何,我们都希望这次是严某最后一次的犯错,也希望他能够及时迷途知返,摆脱“毒友”,重新做人。
希望通过这个故事,让大家认识到毒品最可怕的地方:是心理上的依赖。一般情况下,经过两年的强制戒毒,身体对毒瘾已经完全没有依赖性,但心理上对毒品的想象和依赖往往会伴随终生,需要极强的意志力才能克服,这也是为什么有不少人反复吸毒的原因。毒品的可怕,超乎你的想象。